【周易90秒】老鳖会咳嗽吗?
孙教授 陪你学《周易》第 70天
1. 钱钟书的《管锥编》点评了十部中国文化经典,其中有两部涉及《周易》,一为《周易正义》,一为《焦氏易林》。但钱钟书当然不是易学家,其研究易著的角度,和易学家们实在大不相同。我们举个例子。
2. 如《焦氏易林》“贲之旅”云:“猾丑假诚,前后相违,言如鳖咳,语不可知。”此“鳖咳”很有趣,就是老鳖咳嗽的意思。
著名易学家尚秉和的解释如下:“艮为鳖。兑为言,为咳,为语。巽伏,故‘不可知’。又离为恶人,为猾丑。坎为信,为诚。‘假诚’者,言心本猾而托为诚实,故‘前后相违’。因二至五,正反兑相背,故语不信实。困‘有言不信’,义同也。”(《焦氏易林注》)
这是以旅卦之象对林词所做的解释,如不懂卦象,绝对就糊涂了。
旅 卦
3. 而钱钟书的解释却丝毫不及卦象问题,他首先引《抱朴子》佚文“龟、鳖、鼋之鬼令人病咳”,认为“鳖咳”指“语声之低不可闻,创新诡之象,又极嘲讽之致”;接着提到《太平广记》所记“薛伟化鱼”的故事,不管他如何呼叫、哭泣,“人终‘不顾’,盖‘皆见其口动,实无闻焉’”;随后还提到英国人的口语“作金鱼”(to goldfish),特别是卡夫卡小说《变形记》“写有人一宵睡醒,忽化为甲虫,与卧室外人应答,自觉口齿了彻,而隔户听者闻声不解,酷肖薛伟所遭”等等;最后总结说:“窃谓当面口动而无闻,较之隔壁传声而不解,似更凄苦也。”(《管锥编·焦氏易林》)
4. 显然,在这里钱钟书更关注的是“鳖咳”这一“新诡之象”在文学中的各种表现及其普遍意义,和尚秉和努力发掘林词与卦象间的关联的解《易》思路是截然不同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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孫福萬:
国际儒学联合会理事
国家开放大学教授、中国传统文化研究中心主任
国际易学联合会学术部副部长
《论语易解》作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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